3
无风的空间却有一丝凉意，没有太阳的天空不知为何确实明亮的。躺着的地方并非葱郁的青草，而是更荒芜的，更数字化的平面。没有起伏，没有生命，就像一块板子，延伸到视野尽头。
一名少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，他已经身受重伤，本来应该接受去往死后世界的何处的审判。但他的身旁站着两名少女，似乎是禁锢了他的灵魂，抑或是保住了他的灵魂，在他身旁守护着他。
可是眼下，其中一位有着蓝眼蓝发的少女却提出了一个极不平等的交易。
“用你今后所有快乐的记忆来换得你这次的即将丧失的生命。”
仅仅是丧失点记忆就换回一条命听上去是很诱人的，可是仔细一想又并非如此简单。讨厌的记忆姑且不谈，若没有了快乐的记忆，那这世界究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。所有美好的时光自己都毫无印象这种事，搁谁谁都不愿意吧。
可是，这是要在有命享受的前提之下。
“决策！”幼女又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，而另一位则负责解说似的接话。
“简单来说你得快点决定。如果晚了的话，即便你复活了，也救不了任何人的哟。”
“能力。”虽然是幼小但似乎总能说道关键点上这点令提尔有些惊奇。不过说到底自己还是不明白她究竟要表达什么就是了。
“简单的说，就算你现在复活了，打不过的还是打不过，赢不了的还是赢不了。你需要更强大的能力。”
“更强大的能力……”
“对！”少女退后一步，敞开双手——虽然对于卡尔来说都看不见。“更强大的力量。”一瞬间，卡尔感觉自己躺着的地方变得更为柔软，他所能看到的天空也变得更为明亮湛蓝，在无云的碧空之下觉得能彻底地放松自己。可在这悠闲的下一刻，从视野边缘飘来几朵乌云，它们移动的速度很快，不一会儿就覆盖了整片天空。紧接着电闪雷鸣，震耳欲聋的雷声此起彼伏。忽地，随着一束剧烈的白光而至，一根树状闪电冲着他劈来。他咬着牙紧闭眼睛，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。缓缓睁开双眼后，一切又和最初一样——没有生机的空间。
“协助。”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，这让卡尔重新意识到她们的存在。
“我们可以给你适当的协助，当然这也算在交易之中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。”
“如何？”似乎名为“恋可”的少女提问。
卡尔沉默了。他确实不想死去，且不论是否去救助那位圣女，他还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人世。
“那……”卡尔的提问被打断。
“有界。”幼女好似看出了卡尔的心思。
“你放心。你回到了你的世界之后，由于距离和魔力的限制，我们是无法干涉到你的记忆的。但相反，在这片大陆上的话，就不要妄想逃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来躲开我们。那是无济于事的请牢牢记住。”
“这样……就没问题了。我……同意……”卡尔用几乎是最后一点力气答应了这份交易。
“契约……”幼女道出了这个词汇的同时，另一名蓝发少女又一次低下头来。那张漂亮的脸庞再次映入眼帘。
“那么，作为契约成立的象征，接下来请你不要反抗。”她微微一笑，将身子压得更低。
淡蓝色的长发垂下，这回，触碰到了地面而非卡尔，少女的脸庞与卡尔极近，长发挡住了了另一名幼女的视线。
下一刻，卡尔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。他感到脸颊十分滚烫。他的嘴唇与什么柔软的物体接触，湿润的，轻轻地，少女和卡尔的嘴唇重叠在一起。
这时候，为了宣告什么似的，一旁的幼女微微气愤地说道：
“成立。”
4
“看来交易很成功啊。”卡尔起身站着，握了握拳头。“稍微有点力气了。”他环顾四周，一位被雾气缭绕的侍女手拿弓箭正瞄准自己，另一位刚才还踩着自己的侍女此刻已经倒地，一支箭显眼地插在她的胸口。
“也就是说只剩下女士您一个人了吧？”卡尔笑了笑，微微弯了弯身子。“虽然对女性出手实非骑士所为，但若是敌手也是无可奈何了呢。”他转过身去。“圣女殿下，可否把我的剑……”
圣女看着临近死亡的卡尔如今生龙活虎的模样，瞠目结舌，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卡尔在喊着自己。“啊，抱歉。”圣女递出剑。
卡尔一把抓过，未加思索便飞快转身。
咻。
铿。
箭落在地上分成两半。平整的切口显示了挥剑者的水平。
“啧。”侍女没有停顿，紧接着抽出三支箭拉满了弓。
卡尔一把拽住圣女的胳膊。“失礼了。”判断无法完全躲过三支箭的攻势的卡尔决定采取躲避策略。
圣女只是感叹于一个大病还未痊愈的人居然能有如此水平，全然忘了卡尔那不符于骑士的行为。
咻、咻、咻。
三支箭同时发射，由于最初的些许偏差致使最终三支箭按照不同的轨迹朝卡尔本来。
卡尔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圣女，一个转身之后——
铿、铿、呲——
最后一支箭没能防下，但也只是擦过胳膊的程度，卡尔并没有放在心上。比起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来说，这点小伤根本微不足道。
“卡，卡尔殿——”
没有理会圣女究竟准备说什么，卡尔赶忙拉起被他推倒在地的圣女。“这么鲁莽，抱歉！”奔跑途中卡尔轻声说道。“现在圣女殿下，我希望您能趁机逃跑……”
卡尔打算牺牲自己？
圣女对这样的做法绝不认同。不是对牺牲的人感到悲凉，而是对苟活的人感到羞愧。圣女想要开口说什么。
“三秒钟……”
因为卡尔的事差点忘记了阵式的圣女耳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。
“一秒钟——”
圣女一把拽住卡尔逼迫他停下。在卡尔转身毫无防备的瞬间圣女夺过他手中的剑——
铿。
金属的碰撞声回荡在整个空间。圣女用夺来的剑挡住了直奔卡尔心脏而来的飞箭。
这回换卡尔瞠目了。没想到竟然被自己要保护的人而且是女性给救了。
“谢，谢谢——”
“我的阵式还发动着，所以一起作战会更好！”圣女不等卡尔道谢就开始说明。她拉着卡尔躲到了椅子后面。
“您不是……”
“详细情况等之后再解释。总之现在我能暂时知道一段时间内未来将要发生的事。我们配合——”
“怎么可以劳烦女士——”卡尔此刻摆出骑士风度。
“如果你一个人能赢过她我就不说什么，但显然你是……”
“赢得了！”圣女的话被打断。卡尔脸上的表情紧张而又严肃。
“你——”
“绝对赢得了！所以圣女殿下，您就好好躲着！”
卡尔不由分说地夺过了被夺走的剑，狠狠地甩了一下，挺直地向持弓侍女走去。
“哼！你命真大！”说着，又是三支箭蓄势待发。
“靠你们了。”卡尔轻声说了什么，但在场的人只是看见了他嘴唇动了动，并没有听见什么。
【嗯，了解了！】
〈明白〉
风中裹夹着什么声音，但那细微的程度只有卡尔听得到。
【以风为媒介，切断所有外来者，非正当流动——拒绝。】
〈实施〉
侍女放开了三支箭。
〈调转〉
这是命令，不容违抗的喝令。箭如同士兵，违背上司的一切行动只有一个结果。
〈抹杀〉
三支箭在同一时间化为颗粒消散。侍女见状再来一发。
结果一样。在路途中即被腰斩。
【安心的上吧！所有的飞行武器现在都不管用了！】
〈加油〉
卡尔向前冲去，背负着三个人的期待纵身一跃——那是比他练习时任何一次还要高的跳跃，是借助了风的力量的飞跃。
【取消对目标的限制，以风为媒介，指定流动正向加速——同意。】
〈实施〉
“虽然很抱歉，不过你还是安息吧！”不留余力地砍下，侍女退后数步也无法躲避。
啊啊啊啊啊啊——
惨烈的尖叫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沉寂。侍女手中的弓箭在触地的前一刻便消逝不见。
结束了。
以自己快乐的记忆为代价的交易后的，第一场战斗结束了。
本来应该是这样的，可是——
“卡尔……殿下……”
高处的卡尔转身向下看去——一个侍女正手持匕首紧紧勒住圣女的脖子。
她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支沾满血迹的箭……
英雄赞歌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》、《我是舰娘》、《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》、《认清现实后，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》、《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》、《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》、《剑来》、《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》、《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》、《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》、
